你这是怂了？不敢跟我硬碰硬？

她声音低沉，像寒冬凛冽的北风，直刮进我骨头缝里。

我傻眼了，紧握着那双灰色的毛线手套，指尖冻得跟针扎似的，心里却如同着了火般滚烫。

1987年，小兵一枚，刚转志愿兵不久，就被派去外地执行任务，想想都热血沸腾。谁料想，一件破事，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疙瘩，直到现在！

俺是杜志远，河北承德山沟沟里长大的，家境贫寒，老爹身子骨弱，老娘操劳过度，哥哥早婚成家，我是家里的老幺，压力山大啊！

1979年，我高中毕业，成绩杠杠的，家里穷，读不起大学。村里招兵，我二话不说就报名了。

新兵报道，我被分到黑龙江某部，离家老远。最初那段日子，那叫一个煎熬，不过一想到我爸妈，立马就觉得这点苦算啥，我可不能比家里人还窝囊。

1987年，老子表现抢眼，直接转志愿兵，妥妥的！

接到通知那刻，我激动得整宿没合眼，立马给家里飞鸽传书，报个大喜。老妈不识字，让邻居代笔回信，信里就一句话：“志远，你小子争气了，娘等你回来！”

这封信捏手里，酸爽！

老爸老妈盼我飞黄腾达，这我能理解，毕竟他们年纪大了，家里也需要个顶梁柱。

接着，老子们被部队派去南方执行任务，目的地是安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。

南方冬天，虽然没北方那么冷，但那阴冷潮湿的鬼天气，能把人寒透骨髓，跟冻在冰窟窿里似的。

这破临时营地，扎在镇子外荒郊野岭，条件差得跟野战演习似的，就铺了点稻草，冻得我半夜爬起来数星星！

每天拂晓，各作战小组便兵分几路，奔赴镇上采购战略物资，为一天的战斗做准备。

那天，我和几个兄弟从镇上采购归来，老远瞧见一位姑娘，单车后座驮着一筐青菜，正吃力地在泥泞小路上艰难行进。

战壕边，一条臭水沟，全是化雪后的烂泥巴，又脏又滑，这地儿，简直是天然的陷阱，一个不小心就栽里头了。

哎呀，这小姑娘骑车技术不太行，一个不小心，连人带车翻沟里去了，哎哟，菜都洒了，裤子还破了，真是够惨的！

我撒丫子冲过去，把她搀了起来。这姑娘脸冻得跟猴屁股似的，嘴上还一个劲儿地念叨：“没事儿，没事儿，谢谢各位英雄！”

这妹子腿都蹭破皮了，裤子湿得跟落汤鸡似的，站都站不直，看来是真够呛啊！

老兄，住址？兄弟我护送你回家！

她脑袋一摇，嘿嘿一笑：“回家？图样图森破！老子是去给学校食堂进货的，采购大军懂不懂？”

啧啧，原来这位林晓慧老师，镇上小学的教书匠，学校寄宿生多，食堂人手紧，所以她老人家亲自上阵，采购后勤去了！

她说话一股子北方味儿，我顺嘴就问：“您老家是北方的吧？”

她先是懵了一下，然后笑开了：“对，河北老家。我老爷子可是闯关东的硬汉！”

这话一出，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，简直热血沸腾！

啧啧，想不到这鸟不拉屎的南方小镇，居然让我撞上了老乡！

我给她把自行车推到学校，卸下她带来的蔬菜，正要闪人，这姑娘突然一把拉住我：“同志，天寒地冻的，您这身军装，进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吧！”

这小破屋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收拾得挺利索，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，桌子上孤零零一盏煤油灯，嗯，妥妥的单兵作战装备。

这妹子端来一杯热水，顺手掏出一包压缩饼干，笑眯眯地说：“各位特战精英，长途奔袭辛苦了，先垫吧垫吧肚子。”

我挥挥手，豪气万丈地说：“不用，咱部队伙食杠杠的！”

这位女同志不再坚持，嘴角一扬，轻描淡写地问：“尊姓大名？”

老杜！

杜志远，这名字，我得好好记着！

这名字，她一出口，感觉瞬间就暖和了，真没想到。

每次出任务，我都会路过那学校，偶尔能瞧见她在操场上带学生打扫卫生，有时又见她站在校门口，目送孩子们回家。那画面，啧啧，真像个女教官在检阅部队！

老兵们心领神会，时不时低声交流几句战术心得。

任务圆满完成那天，我专程杀到学校，跟她道了个别。

寒风凛冽，她缩着脖子站在门口，宛如一个坚守阵地的老兵。 一双灰色毛线手套塞到我手里，战利品似的，“俺亲手织的，虽然样式不咋地，保暖性能杠杠的！”

入手这副战用手套，感觉真暖和，心里那个美啊。

得嘞，谢了！

嘿嘿，她嘴角一扬：“小子，还会再来沙场点兵吗？”

我当时就懵了，一时语塞。

她眼神黯淡，幽幽一叹：“得了，不问了。”

啪！一个标准军礼送上，然后潇洒转身，走人！

回营后，枕头底下藏着我的宝贝手套，没事儿就拿出来摩挲几下，过过手瘾。

几天后，我收到晓慧来信。

她来信表示对码字情有独钟，还附赠了几首诗作，让我这个老兵点评点评。

那之后，咱俩就通信了，她常给我写学校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，我也会回信告诉她部队里的那些事儿，当然，保密条例允许范围内的事儿。

某次家信，她幽幽一问：“志远，你将来会北上吗？”这语气，活脱脱谍战剧里地下党接头暗号啊，北方，莫非是特指某秘密基地？

这封信攥手里，我石化了好一阵，然后提笔回信：“必须的，老子要回家孝敬父母！”

这事儿，她不再吭声了。

光阴似箭，转眼间五年弹指一挥间，这五年，够我攒够一打空军的顶级战机模型了！

1992年，老子决定脱下军装，回家抱孙子去了。

战友来信，晓慧妹子问：你要是凯旋归来，咱安平县走一遭如何？包你找到好营生！

琢磨半天，最终还是摆手拒绝了，这买卖风险太大，不值得！

我跟她说，咱爸妈岁数大了，得我这个孝子贤孙在跟前伺候着。

老兄，她回信了，说：“志远啊，你懂的，这道理就像部队里说的，连自己后勤都保障不了，还想打胜仗？做梦呢！”

从此以后，咱俩彻底没了音讯，估计是各奔东西，战场上再无交集了。

脱下军装，我回老家县城，找了份工厂的工作，当起了上班族。

这日子，跟靶场里的靶子一样，平淡无奇，我埋头苦干，拼命赚钱养家糊口，可这心里，总感觉缺点啥，就像新买的步枪少了个瞄准镜，感觉差点意思。

老妈那天突然问我：“志远，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藏了啥军火库没跟我汇报？”

我无奈地耸耸肩：“没有，老娘。”

心里总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，那可是我的心头好，战略级人物啊！

厂子效益崩盘，老子失业了，真够呛。

这日子，瞬间就成了地狱模式，跑业务四处碰钉子，打零工也是处处受挫，简直比巷战还难熬。

出差途中，我拿下个大单，得南下谈妥这笔生意。

踏入安平县地界，我感觉有点懵，这地方，啧啧，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历史的弹夹里。

凛冬将至，小镇依旧，可这街面上的人，唉，那是兵荒马乱换了一茬又一茬啊！

我硬着头皮，杀进了学校。

校门口，我心跳都快爆炸了，这感觉，就像特种兵临阵前的紧张，肾上腺素飙升啊！

夕阳西下，放学铃声一响，我一眼就看到那家伙，从学校大门里晃悠出来了。

她混迹人群，笑靥如花，跟没事人似的。

我高声呼喊：“晓慧，注意隐蔽！” 这声音，震耳欲聋，宛如战场上指挥官的怒吼，可惜对象不是什么精锐部队，而是一位……呃，不太擅长潜伏的女军迷。

她扭头，石化了，一脸懵圈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老志远？你小子怎么神出鬼没的？

我蹭过去，想开腔，结果一句话也憋不出来，卡壳了。

她嘴角一扬，笑开了：“这些年，你混得咋样？”

这回，我们寻了个掩体，一屁股坐下，巴拉巴拉聊了半天。

我跟她唠嗑，这几年经历的那些事儿，够她皱眉到地老天荒了。

哎，老伙计，你又这样，事事亲力亲为，这哪行啊！自己扛？累坏了吧？

哎，老毛病了，习惯成自然。

临阵脱逃？这回可不行！她眼圈红红的，低声哀求道：“志远，这次你不能再跑了，好不好？”

我轻轻握住她的纤纤玉手，一个点头，胜过千言万语，这可是军令状啊！

于是乎，小弟我便在安平县扎了根，混口饭吃去了。

几个月后，咱俩喜结连理，正式成为战友了，从此并肩作战，再也不孤单了！

军营生活，虽然波澜不惊，却暖意融融，处处是家的味道。

老婆那是相当贤惠，每天家务活安排得明明白白，妥妥滴后方保障，让我能安心在军事模型的世界里遨游，简直就是我的最佳后勤补给！

老家见家长，老妈一眼相中未来儿媳，拉着人家小手直夸：“这姑娘，妥妥的军师型人才，上得了厅堂，下得了厨房！”

小家伙落地那天，我们这俩老兵才真正体会到人生巅峰，有了盼头，那叫一个劲儿足！

这灰色手套啊，我经常拿出来摩挲半天，然后就傻乐。

晓慧笑问：这宝贝你舍得扔？

我脑袋一甩：“这他娘的，绝对是命中注定！”

这小妮子依偎在我肩膀，呢喃细语：“老伙计，此生能与你并肩作战，值了！”

窗外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下，屋内暖气融融，这感觉，简直比窝在战壕里啃压缩饼干强一百倍！

有些战友，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，估计得后悔到头发都白了。

冥冥之中，自有注定，有些战友啊，哪怕南征北战，辗转千里，最终还是会聚首一堂，这缘分，啧啧，比军火库里的好家伙还让人稀罕。